在成都生活的人，或许知道四川师范大学附近有一条路叫做“劼人路”，沿着劼人路走，在其左边的一条不起眼小径斜插进去便是李劼人故居。李劼人与巴金、老舍、曹禺属于同一个时代的作家，但他比同时代的许多作家更为低调。他所创作的大河小说三部曲——《大波》、《暴风雨前》、《死水微澜》被郭沫若誉为“小说的近代史“

《死水微澜》第一章讲述了“我“在小时候回乡下遇见蔡幺姐（蔡大嫂）和金娃子，第二章开始围绕着蔡兴顺、罗歪嘴、蔡大嫂、顾天成等人，缓缓道来发生在成都平原上的故事。这本小说最大的艺术价值不仅仅在于体现浓厚的巴蜀文化特色，更重要的是，它从老百姓的生活、观念变化来反射当时的历史大局以及作者对女性主体的重视。

小说中，远离政治中心处于西南地区的人们，毫不在乎国家荣辱，将西方侵略与自身利益挂钩。顾天成在奉了洋教后，希望洋人可以占领中国，他便可以在洋人的庇护下获得权力，对抗罗歪嘴。郝公馆里摆放了八音琴、穿衣镜、花露水等西洋东西，于是郝公馆里的人希望不要将洋人赶尽杀绝，这样才能买到西洋东西。郝公馆里的姑太太和叶三小姐，认为北京城离成都很远，对于八国联军入侵中国毫不关心。这一系列的描述让人觉得甚是可笑、荒唐，可见当时戊戌变法、义和团运动的局限性，人民危机意识、荣辱意识尚未觉醒。对于封建意识的残害，在描述女性时，作者往往会谈到她们的脚是大是小。蔡大嫂因为缠脚疼到不能睡觉，却说到“我偏要缠！痛死了是我的嘛！”诸如此类的话。人们通过一个女人的脚的大小来评判她的美，这是一种畸形的审美观念，是封建社会的迫害。作者通过描写这些细节，让读者同情当时的下层妇女、憎恶封建思想。除此之外，蔡大嫂听从父母之命嫁给蔡兴顺之后，却想要追求自己的爱情和罗歪嘴在一起。中国的传统意识中，抑制个体，且认为欲望是可耻的，但小说想体现女性主体意识的成长。蔡大嫂嫁给蔡兴顺，物质得到保障，但生活平淡，没有情爱。作为有着强烈的自主意识的蔡大嫂对此产生了厌恶，最终追求爱情和罗歪嘴在一起。她不在乎世人的眼光，将私情公之于众，在人们面前眉来眼去，她的一系列举动在封建社会看来都是不守妇道，但她却充满自信。最后蔡大嫂基于对权势的追求嫁给了顾天成，这也是现实层面的自我救赎。在面对世事的变化时，蔡大嫂靠着自己的自主意识来应对，凸显了女性的主体意识。

《死水微澜》运用成都方言让读者感受故事的趣味，通过晚清底层的社会生活折射出社会的真实面目，揭示女性主体意识的觉醒和成长。在我看来，它的文学价值是被世人低估的。

智能金融学院：罗国强

责编：罗婷、马雨蒙

2021年6月17日